李然然的阿黄

【凌李、少量杜方】

一、

 

方孟韦此时此刻特别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学信息检索，他看着一排排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档案。头皮有点发麻，仅仅凭着一份手令去找大概三年前的记录，实在是个不小的工程。深吸一口气，看了下腕表的时间，方步亭和其它上将正在开会，两个小时后结束，他有120分钟来找出保护者计划的原本。

 

杜见锋从昨天晚上就待在军队提供的单间，这种临时的命令不是太多，他本来申请要给方孟韦打个电话，当然没说是打给谁，只含糊的说要给家里报备一下，然后被拒绝。杜见锋有点奇怪，但很快思忖大概这次的级别更高，也就没再纠结，直接吃过晚饭睡了过去。

 

 

二、

 

晚上九点，李熏然刚结束一个案子，熬了三天，凌晨四点多才睡下，睡得昏天黑地。被紧急出警电话喊醒，手机上的号码显示是警局的座机，只说让他最快赶到便匆匆挂掉。他快速的穿衣、拿钥匙、下楼发动汽车。

 

九点钟的城市，夜生活还没开始，路上却已经少有人烟，路灯孤零零地立在那，建筑工地的墙上不知被谁涂上了涂鸦，还泼了一大片油漆，远看特别丑就像人脸上的脏东西。李熏然觉得人少的有点不对劲，别的地方他不敢说，至少酒吧一条街这时候肯定是热闹的，今晚却连一个站在路边扭腰摆臀的浓妆女人都没有。

 

到警局门口的也没几个人，李熏然习惯性的放轻动作，尽可能悄无声息地熄火，打开车门，把枪握在手里，慢慢走进去。

 

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叩了三下门，应声而开，包括队长在内有三个人在，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桌子上是一堆枪支弹药。

 

看到熟悉的面孔，李熏然的心先是稍微放下，但仍悬在半空，快步走进，“发生了什么事？”

 

队长深吸一口气，似乎不知从何说起，旁边肖辉开口“副队，我们这出现丧尸了。”

 

“什么？”

 

队长点点头，对桌子那边挥了挥手，“把视频调出来给熏然看。”

 

离桌子最近的杨警官点点头，他是队里负责电脑方面的技术宅，有张比李熏然还显小的娃娃脸，此时此刻圆脸绷的紧紧的，握住鼠标移动光标点开一个视频，一个模糊昏暗的监控视频跳出来，李熏然走近一点仔细察看。

 

从画面上看那是公交车站附近的监控，显示时间是晚上八点多，画质很糊，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一群群背着包的人在等公交车。疲劳又平常的一个场面。杨警官把进度条拉到一个时间点，画面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直到有一个摇摇晃晃从镜头外走过来的人影，李熏然首先注意到这个身影似乎是左手抱着右上臂，刚猜测他是不是受伤了，就见他突然冲向人群，然后凶狠地咬在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脖子上，虽然镜头太远，可是随着周围人争相四处奔逃的动作和受害者颓然倒下的身体，也能明白那一口的伤害程度。

 

所以接下来那个受害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扑向混乱的人群开始撕咬的举动就更符合刚才年轻警官口中的丧尸。

 

李熏然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任谁看到这些都会怀疑这是个玩笑，可是周围同僚的表情又否认了这一切。

 

“辖区内的派出所先出警，然后就没回应了，我们是半个小时前接到报告，小杨和肖辉留守，出警的一个都没回来。他们调出第一个辖区的监控看到了这个。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调出所有的监控，发现是从一个地方开始扩散的，”抿了抿嘴，指了指本市地图，“第一人民医院。”

 

雷声在头顶炸响，李熏然手张开又握住。

 

 

三、

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大楼是今年刚完工的，宏伟壮丽，花了不少钱。尤其是手术室，曲曲折折，76间手术室形成了一个跟迷宫有得一比格局。平时凌远夜班都是在住院部大楼待着。今天被心内科老总喊去紧急会诊，心内科在破旧的老楼，还没来得及搬进新住院部，上下层全都空了，到夜里只有两层楼亮着灯光，显得特别阴森。

 

心内科老总是凌远大学同学，刚从南区调到本部，两人见面颇为感慨，看完会诊又在一起聊了会天，“凌远你还没结婚啊？”

 

“快了。”凌远不自觉的摩挲了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被眼尖的老总看到“嫂子什么工作！？是咱们医院的么？”

 

“不是，他......”手机铃声响起，不过是凌远的私人号码，他拿出来看到是李熏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比个手势走到办公室外面接听。

 

“喂？熏然......”

 

“凌远你先听我说，”手机那头的语气有点急迫，“你现在在哪周围人多么？”

 

“不多，”凌远脚下停顿了下，又往步行梯那走了几步，“怎么了？”

 

李熏然语速极快，“你现在找一把消防安全斧，然后找个医院人最少的角落待着，外面出现丧尸了，以你们医院为中心扩散开的，你快躲起来我现在去找你！”

 

“等等！我们医院，那为什么没人报告给我！”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快躲起来！我去找你！”李熏然很快挂断。

 

凌远挂断电话，打开GPS方便李熏然定位，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后又掏出另一个手机，是医院统一配置专用来接诊和内部联系。先拨打了住院部手术室的电话，没人接听，又拨给急诊室，电话响了一会通了，凌远赶忙，“喂，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电话里一片沉默，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然后就断线了。凌远心里咯噔了下，一扭头看到步行梯附近的消防玻璃窗，想了想还是上前打开，拎出消防斧掂量掂量握在手里，往办公室走去。

 

走到办公室附近看到心内科老总正趴在窗口往楼下张望，他蹲在那，只露出半个头，凌远走近才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被脚步声惊到，他整个人幅度极大的哆嗦了下，一把拉住凌远的手，力度之大，后者一个踉跄赶紧稳住下盘才没被这一下带倒。

 

“你在干嘛？！”凌远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妥，问话时也压低了声音。

 

心内科老总嘴唇上下翕动，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让出他蹲着的地方，手指着示意凌远快看，疑惑的凑过去，只一眼，凌远就觉得全身血液都变凉了。

 

心内科病房在二三层，旧楼一共六层，层高不算低，只是因得在一个地势低的地方，所以二楼和新住院大楼的一楼大厅几乎齐平，从这刚好看到住院部的情况。

 

两个穿着病号服的人正拽着一个护士的腿，一点点往里住院部拖，护士服的上半身已经被血染透，脖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折，经过之处留下一道血迹，如果说本来凌远还准备在李熏然来之前先去住院部看看，接下来的场景让他迟疑了。

 

那两个人似乎是等不及进到门里面，在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就迫不及待地扔下一直拖拽的双腿，扑上去划开肚皮开始大吃特吃。

 

凌远缩回头，后背贴着墙一点点滑到地上坐着，手里的消防斧却没有放松。心内科老总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面色还没从惨白中恢复，“这是......末日？”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发生在电影里么？还是有人在这拍电影？或者就是个玩笑？”

 

他有点语无伦次，“我要给外科打电话！”外科是最早搬进新住院部的科室，凌远没阻止他，看着他用座机开始拨号，每挂掉一个脸色便难看上两分，到最后他举着话筒，颤颤巍巍一个键都摁不下去。

 

失去支撑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握着话筒不放。凌远组织了下语言，“刚才我接的是一个警局朋友的电话，听他的意思整个城市都是这样，不然”往窗外怒了努嘴“这样子早该有警察过来了。”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要等人，然后去找人。”突然想到什么，“这两层一共多少病人？”

 

老总恍惚的抬起头，似乎刚被他那番话拉回注意力，“没用的，一开始我也想出去，”绝望的气息扩散在整间办公室，“但是这两层，一共有二十间病房，七十多个病人。还不算上重症监护室那些不能动的。”

 

像是验证他话里的真实性，一个护士出现在窗口，脖子上一道狰狞的伤口，尸斑已经蔓延到半边脸。

 

四、

 

李熏然往包里揣了三把枪和七个弹夹，他无法带太多，不然跑起来是个累赘，警局到医院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虽然他觉得现在没有不会有红绿灯会堵住他，但是要提防那些可能在大街上晃悠的丧尸。

 

队长和小杨以及肖辉留在警局等候支援，他们很清楚救人不是把自己当成超级英雄然后往里填，特警队和部队会在半个小时后进城，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保持精力、等待命令。

 

李熏然一分钟都等不了，他申请了几把手枪和弹药，留下了自己的警官证。他要去找凌远，后者位于爆发最密集的医院。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比来时更轻手轻脚的打开车门，发动汽车，李熏然踏上那条无比熟悉的路线。街边的招牌都如数家珍，前方的红灯亮起，习惯性的去踩刹车，随后自嘲地收回，脑海中有个一闪而过的疑问，李熏然抓住了它，随后寒意蔓延上双手。

 

如果说真的是像电影里面一样的丧尸爆发，那为什么街上一个都没有？

 

李熏然仔细观察路过的每一个店面，有灯光的和一片漆黑的，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看上去。

 

异样的感觉一寸寸放大，油门被用力踩下，飞快地驶过平静的街道，暴风雨前的那种平静。

 

伸手摸到副驾驶背包里的三把枪管，才稍稍安下心，管它什么玩意，来了就直接爆头。

 

第一人民医院附近一片死寂，看上去就像凌晨三四点的场景，李熏然看了看手表，指针才指到十点一刻，他路上开的飞快，临近一条街的时候却放慢了速度。凌远之前给他发的短信位置是在心内科病房，李熏然知道是哪一栋，甚至比凌远还清楚外墙有一条偏僻并且脏兮兮的步行梯可以上到那。

 

但是无论怎样，都要经过住院部大楼门前，而现在住院部门口是一地深深浅浅、斑驳的颜色。是血，李熏然在心中默念，他突然想起建筑工地的涂鸦糊上的“油漆”，现在想来也一定是......

 

什么都不清楚，大厅内还有没有活人、有多少活死人，除了手机定位显示凌远还在心内科病房.......李熏然决定从医院后面绕过去。

 

转动方向盘缓缓后退，从住院部大楼的左侧拐过去，转了几乎大半个圈，沿途都是半人高、修建的整整齐齐的灌木丛。李熏然在心内科大楼的背面熄火，把背包绑好，四处观察了一会，打开车门走出去。

 

军靴踩在地上悄无声息，他轻巧地从灌木丛上方翻过去，摸索到一扇破旧的逃生门，把手上满是铁锈和尘土，满不在乎的摸上去，向外拉开门。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

 

李熏然把门从里面挂上链条，径直奔向二楼。

 

救生梯盘旋而上，二楼的通道近在咫尺，这扇门在走廊的尽头，远离所有的病房，除了重症监护室。不过那都是些躺在床上丧失行动能力的病人，就算注射兴奋剂也站不起来。他掏出手机，又一次刷新了凌远的定位，显示就在这条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要经过这一层所有的病房。小心翼翼地把手枪插进大腿外侧的绑带，掏出军刀做好攻击的姿势，然后缓缓推开二楼的救生门。这两层病人不少，不到万不得已李熏然一点都不想用枪，虽说不知道那些玩意的听觉还有没有用，但是还是用刀稳妥一点。这把刀是李局长早年在部队的时候用的，削铁如泥，砍头如切菜，这是李熏然老爹的原话。好在他老人家退休后最近带着老伴回老家住几天，李熏然刚刚打电话得知目前没什么异常，这才没那么担心。

 

半曲着腿稍侧身一点点移动，同时小心地关注周围的动静，一个喝醉似的病人突然撞开了右手边的房门，李熏然从他身后勒住脖子，毫不留情的从下颌一刀捅进去，感受到躯体失去挣扎轻轻地把人放倒。然后就看到这人胸口赫然一个大洞，按照正常人的标准必定是不能活了。

 

因为这玩意的出现，李熏然的心提到嗓子眼卡得死死的，生怕闪现出来的是凌远的脸，然后眼睛无神地看着他，胸口是巨大的伤口。

 

他晃了两下头，强迫自己把这种想法甩出去。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只需要转个弯就到了，办公室旁边是步行梯。李熏然后背贴着墙壁，谨慎地从拐角张望了下，一具无头的尸体躺在地上，把身体整个从角落转出来，七八具尸体散落在办公室门前，几乎都是被砍掉头，有护士也有病人。

 

李熏然顾不上这些，加快几步走进到办公室门口，平时整洁的办公室现在一塌糊涂，血迹溅满半个墙壁，桌子上的病历胡乱扔着，一大片血迹从桌边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几乎快蔓延到李熏然脚边，但是没有人。

 

李熏然觉得有点冷，血液从四肢向心脏流去。然而回暖只在一瞬间。

 

一个惊喜的声音从右边传来，“熏然！”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方孟韦还是没找到文件。汗一滴滴从毛孔渗出，他不停地抬手擦拭，军服的袖口上全是潮湿的感觉。突然他的手停在掀开的第一页的上方，扉页上几个大字“保护者计划”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

 

五、

凌远身上脏兮兮的，白大褂上面是渐渐干涸的鲜血，蓝白条纹的衬衫领口有大半被染成红蓝条纹。消防斧卷了刃被丢弃在一边，勉强算作一件武器。还有七零八落的手术器材扔在地上。

 

看到李熏然望向地上那些器材疑惑的眼神，凌远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心内科值班室有条近路通向四楼手术室，还在楼虽然破但是手术室该有的都还在，而且一向晚上都没人，反而是个安全的地方。消防斧砍卷刃以后，我们就是从那拿的东西，别小看这些，像线锯就特别方便，”提了提脚边的那一卷沾着红沫的铁丝一样的玩意，上面还有两个铁拉环“然后干掉了这几乎一层的......”似乎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些东西，李熏然开口接上“丧尸。”

 

”不是......”凌远本来想捋一把刘海，但是因为手上特别脏作罢，“这些东西跟丧尸不太一样，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一层病人少说也有二三十，怎么可能就只有躺在地上的那七八个。”

 

李熏然回味着他说的话，“你的意思是.......”

 

“我们刚刚去查看了下，有一半病人被咬后直接死了。”

 

心内科老总接了一句，“正常人的那种死亡。”

 

李熏然觉得自己脑海中似乎又有东西一闪而过，然而太模糊又太快，完全抓不住。

 

“没事，先别想这些了，任何生物只要切断脊椎和大脑的联系都会失去行动能力，”凌远的话把所有人拉回现实，“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李熏然最先回神，“我从警局走的时候，队长他们说军队半个小时内会开进来，开进来肯定就会组织大范围搜索救援，我们待在楼里也行，或者我们去警局，我的车就停在这栋楼的背面，从救生梯可以下去。”

 

“路上有这些东西么？”老总特别谨慎

 

李熏然不知道这人是谁，反射性的看向凌远，“这是我大学同学，周易。”

 

冲他点点头，“很奇怪，街上没有。”李熏然犹豫了下，“你们观察这些东西了么，先把观察结果告诉我吧，反正也不急这一会。”

 

凌远组织了下语言，“这一层楼大概有一半的病人是正常死亡，包括值班医生和护士。老总办公室跟值班室不在一起，所以我们不清楚医生那边具体情况。下面的就是我的猜测了，感觉这像是病毒，姑且这么说吧，通过血液传播，发病很快，熬不过去就直接死，熬得过去的似乎有个发病期，然后就开始从伤口溃烂，他们还有没有神志我们不知道，但是，”办公室外面响起一串电话铃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

 

在这个时刻响起的铃声，充满了不详，仿佛来自地狱的夺命呼唤，没有人上前。大家都被这诡异的铃声夺去注意力。

 

周易拎起那边卷刃的消防斧，走了两步，发现没有异常，随后快步走上前，座机显示是医院内部的号码，凌远和李熏然也跟着走近。

 

周易伸手去拿话筒，指尖的颤抖暴露了他的内心，还没等他碰上去，铃声戛然而止。三个人如释重负，从刚才就绷得紧紧的弦因为铃声勒到极致。

 

又一阵铃声响起。因为三人就站在桌边，这次的铃声几乎扎着耳膜而来，还是外科的号码。凌远毫不犹豫的拿起话筒放在耳边，“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一片沉默。凌远又问了一声“有人么？”

 

通话切断，只留下一串串忙音。

 

这两个电话在所有人心里散开了一张网，即使李熏然刚才的提议再鼓舞人心，也产生了阴影。

 

周易第一个开口“是不是住院部还有人活着？”

 

凌远想回答他可能性很小，即使有，住院部大楼所有的内部电话都在护士站，周围全是病房，走廊也是全封闭，每扇门都需要门禁卡，病人晚上不可能出去。这在原来保障了安全，现在却成了一个封闭的坟墓。活人能从坟墓里打电话么......

 

“医生他们有门禁卡，大概能逃出来几个，但是不会从护士站打电话的。”李熏然同样熟悉住院部的格局。

 

周易咬咬牙，“我们真的要直接自己走么？”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很快也顾不上回答。摇摇晃晃的活死人一个接一个的从楼梯下来，直接奔向这间办公室所在。

 

李熏然从背包夹层摸出两把匕首，分别递给凌远和周易，自己则握紧了手里的军刀。

 

凌远突然觉得刚才那个电话就像一个试探，由不得细想，一个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速度不慢地向他们走来，这个高大的男性，左臂的病号服被抓破，露出腐烂的伤口，尸斑布满左侧面颊和颈部。

 

整个人不禁一震，又是这样！

 

愣神的瞬间，李熏然已经冲上去，那把卷刃的消防斧被他砍进一半的时候卡住了，但是那个深度已经够斩断颈椎。

 

“凌远！走！”

 

没人再迟疑，跟着李熏然往消防梯冲过去。周易在最后面，一只手差一点就抓住了他的白大褂。这些活死人跟之前被他和凌远砍掉脑袋的那一批相比，明显行动能力好了很多。

 

几个人脚程都不慢，李熏然在最前面，突然消防梯的门被推开，一只血淋淋的手直直的抓过来，凌远搂着李熏然的腰把人带到身后，匕首精准的从颏部捅进去，看不清他做了一个什么动作，一具真正的尸体倒在地上。倒下后又一个活死人冒出来，三楼的病人们也从救生梯下来了。

 

三个人站成一个三角形，前后走廊都被堵住。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