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与灯塔 【凌赵】
第四十章
两个人互相凝视了半天，直到赵启平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咬咬牙打算混过去。他捏着通行卡，几步就跨完了十几节台阶，把卡拍上感应器时因为用力过度发出一声脆响，冲程秋砚点了点头，“要不要进来？”
后者笑了一下，“好啊。”丝毫没有被人看到以后不好意思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大大方方的跟在赵启平后面进去了，一路往办公室走去。
赵启平松了一口气，没走一会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想。”赵启平回答得特别干脆。同时脚下加快步伐。
程秋砚瘪了瘪嘴，“居然一点都不好奇……”他手插在口袋里，回味了下自己刚刚的举动，轻笑一声又走进了办公室。
事实上赵启平心里已经快炸开锅了，满满都是我的天呐剧情居然这个走向之类的……完全不像他表面那么淡定。简直迫不及待就要找凌远分享这个惊天大八卦。送完血就窜到值班室，脱掉鞋子爬到上铺，凌远正在睡觉，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挤上床，睁开眼看到赵启平小脸红扑扑的往自己怀里拱，赶紧瞅了瞅四下没人，一把搂怀里，嘴上还在说“别别别，这是在医院……乖……等晚上回家……”
赵启平翻了个白眼，“滚蛋，我不是来搞这个的。”想到刚才的一幕又兴奋起来，“我看到了一个大秘密！”
凌远一听不是来撒娇的顿时就没了多少兴趣，敷衍地应答，“他又调戏小护士了？”
“他调戏了李风照。”赵启平生怕别人听见，趴在凌远肩膀小声地对着耳朵把刚刚的事情说完，热气一阵阵呼在凌远耳侧，刺激得他有些心猿意马，结果在听了个开头就尽数消散，“什么！”
凌远顿时也激动了，“真的亲了么？！”
赵启平小鸡啄米似得点头，然后又想到了李风照的反应，“不过李风照让他滚……”
“正常……”凌远了然地点头，“这种见谁撩谁的货没被揍已经不错了……”
“哎……好想知道后续啊……”赵启平把凌远往旁边挤了挤，整个人侧身躺在上铺半阖着眼养神，凌远给他腾了些空，长手长脚没地方放索性把人抱到怀里，外面盖上被子掩人耳目。“想知道后续还不简单……”凌远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了一个笑容，“看李风照还请不请吃饭就知道了……”
“请……吃饭……”赵启平脸埋在凌远胸口昏昏欲睡，“懂了……”
凌远凑过去亲了下他嘴角，“真聪明。”
“那当然……”
果不其然，李风照在后面一两个月的饭全都是在外面订的，他也从不例外地全部请大家吃，自己在旁边吃了几口就坐着发呆。只是现在这个发呆的状态在赵启平和凌远眼中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赵启平一边啃鸡腿一边冲凌远使眼色，结果后者会错意，伸手往他白大褂下面的大腿颇为色情的摸了一把，赵启平直接一脚踹过去，然后把手机塞到凌远鼻子下面让他看屏幕。
【平平晚上出来吃宵夜啊～】凌远差点没被噎死，脸色有些不好，“这谁？”
“程秋砚……”赵启平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
“你不许去。”凌远稍稍一想就猜到了由来，又补充了一句，“你要开始准备复习了，耽误时间……”
赵启平挑了挑眉，在心里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天天晚上谁缠着我看不了书……凌远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委婉地解释，“虽然说现在不需要那么投入……晚上可以不看书，但是他这一看就是个长战线啊，我怕耽误你后面的时间！”
最后凌远拍板定论，“所以今天晚上我去。”
等到晚上凌远按照地址找到地方的时候，更加庆幸没让赵启平过来，同时心里暗骂吃个宵夜都这么糜烂，活该追不到人！然后走进了眼前的gay吧。
现在时间还比较早，所以人很好找，凌远一眼就看到程秋砚在吧台跟调酒师有说有笑，白衬衫扣子解开好几颗露出胸膛，显得特别风骚。
凌远走到近前他才注意到，举着酒杯笑着询问，“要不要来一杯？”
“不了。”凌远打量了下他杯子里的酒水，对方很上道的放下杯子站起来，“走，我们去楼上。”
凌远不予置否，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程秋砚伸手摁下3楼的按键，漫不经心地开口，“饭菜味道怎么样？”
“还行，”凌远想了想又好心的提醒他，“他口味比较清淡。”
程秋砚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三楼包间。坐定之后，程秋砚就开始放空，除了招呼凌远吃水果，就一直捏着一支香烟在指间缓慢地捻动。凌远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在那吃芒果，荔枝，总之什么新鲜吃什么……
“你追赵启平追了多久？”程秋砚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大半年吧……”凌远仔细算了算时间。
“真棒。”程秋砚把手里那根皱得不行的香烟扔进垃圾桶。
“你不才追两个月么？”凌远的视线跟着香烟动，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你原来就认识他？”
程秋砚啧了一声，“你说你干嘛这么聪明，我还打算从头讲故事呢……”
“你讲吧，我听着。”凌远又塞了一个荔枝在嘴里。
程秋砚仔细打量他仿佛从来没见过一样，“我以为你不是那种知心大姐的人……”
“你别想多，我只是不想你去找赵启平。”
“那我就能放心咨询了。”
“他有对象么？”程秋砚憋了半天问了一句。凌远翻了个白眼，“没有。”想了想又开口，“你原来到底追了多久？”
“三年。”
“嗯？”凌远吃了一惊，他本以为像程秋砚这种没定性的人能追个半年已经顶天了。“这样都追不到？”
“是啊……没追到……”程秋砚回答得很含糊。
“那你中间这几年怎么不追了？”凌远从他话里找到些不对劲。
“……他辞职了，来了这家医院。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就上次朋友住院的时候。”
一瞬间凌远脑海里跳出来无数个问题以及漏洞，程秋砚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些东西站不住脚，“总之这些就算了。小远～”成功地把凌远恶心到了，“别这样喊我！”
然而对方锲而不舍并且理直气壮“我比你大，怎么不能这样喊！小远！来帮我卧底吧！”
凌远“没空。”
“那我去找平平。”说着掏出手机就要给人发短信。
“我答应了。”凌远把他手机摁下去。
其实所谓的卧底无非也就是凌远时不时按照程秋砚的要求提供些第一手信息，毕竟李风照天天走哪都带着他，每天的晚饭的菜色也变得清淡，但是李风照依然吃得很少，所以又是便宜了一帮同学。
赵启平揉了揉肚子趴在办公桌不愿动，凌远坐在他对面一脸复杂的看手机，心虚开始作祟，他看了一眼李风照，后者头低着不知道在发呆还是在养神，刘海打下的阴影刚好挡住眼睛，整个人又瘦了很多。凌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把科室值班表发给了程秋砚，跟往常一样很快收到回复【谢啦！】
“走吧。”凌远站起来小声地喊赵启平，后者白大褂早就换了下来搭在椅背，领子处用黑色马克笔写了名字和专业。像是有人递过了一把钥匙，哒地一声打开了门，凌远突然就想起了李风照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学弟特别听我的。”